淡蓝纱帐下,一只瘦骨娇小的手指勾起掉落在地的青衫,简单披在身上。
随便一紧衣衫,小侍坐回床前,眼神恢复暗沉,跪在彻止久身旁,开始盯着他熟睡的脸发呆。
彻止久一脖子的红印不着痕迹地消失不见,轻颤的睫毛沾染着滴滴水珠。
枯瘦的手指缩动,彻止久抬眼,晃着脑袋坐身来。
“主人~”
彻止久一个猛扑,扑进小侍怀里,带着刚睡醒时吐字不清的浑浊。
彻止久入怀,小侍拍拍他的背,不说话。
彻止久疑惑。
“主人~”彻止久又是一叫,咸猪手没闲地摸上小侍的腰部,青衫一挑给他挑到一边。
小侍不动,继续含笑抱住他,身形悠着他晃。
??????
彻止久满头疑惑地抬头,察觉小侍毫无光亮的内膛,心中一惊,抓起小侍的肩膀便要仔细查看。
空洞的眼睛里再无半点侍远恒的痕迹。
幽黑的眸子木纳平静,再无一丝生命的跳动。
“小久,你醒了。”
小侍歪头浅笑,叫的很甜却恍惚的像是在做梦。
眼睛瞪大,微光没满的眸子由黑转明。
刚睡醒的脸带泛着淡淡绯红,卷乱的头发,敞开的胸膛没处都透露着昨夜的冲动和无礼。
在看小侍身上却丝毫没有一点昨夜疯狂流下的痕迹,更别说那半星点灼烫跳动的灵魂。
半点踪影都摸不到。
……幻境吗,那昨夜打断他施法的是谁,他还没眼瞎到那种程度。
可……现在又能算什么。
毫无生气的内膛不就证实了昨夜的一切就是幻觉吗?
不想看见吾,还是这当真只是幻觉。
彻止久眸色暗沉下来,抿嘴,低头埋进小侍的胸膛,流出的两滴眼泪埋没在衣衫之中。
不愿接受现实的彻止久紧抱小侍,臂膀紧缩,颤抖的厉害。
口中喃喃,听不懂的低音,低颤闷痛,充满描述不出的酸涩苦痛。
小侍轻拍彻止久颤抖的背部,上下轻扶,安抚怀里被二次抛弃的彻止久。
一道法印出现在他耳边响起传音。
“阁主,昨夜银柳阁内部出逃两名逃犯,逃犯行踪鬼魅,难以追踪,是否增添人手进行搜捕。”
彻止久吞吐一口热气,湿润的眸子恢复本色,淡声道:“不用,随他们去。”
远恒不喜欢吾用他的眼睛做这种事。
乱发情当真是对不起他这双眼睛,脏了他这双眼睛。
想着,彻止久一咬牙,脑热般推倒小侍,眸子血色通红,哭肿的眼角红乱妖质。
“小久?”小侍一缩腿,歪头不解。
“别动,吾检查一下。”彻止久颤音道,憋红的眼角水珠轻颤,含水混浊的眸子生生要再滴出几行热泪。
翻转着身下的小侍,搓捻般触摸他每一处光亮的皮肤。
昨夜的痕迹却全部消失不见,木偶的身体上,只留有嘴角一处将要愈合的血痕。
一丝治愈术法的痕迹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滴眼泪滴在小侍胸膛,转瞬水滴越滴越多,化成一小滩滑进被褥中,湿润一片。
“侍远恒……”
彻止久痛楚地喊道,低头印上了极浅的牙印。
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彻止久。
这是你作为一条好狗的奖励。
面对乖巧听话的小侍,彻止久想做什么,想听什么,那个做不到。
血丝蔓延的眼球布上无穷的占有和欲望,身后几缕飘带也迅速缠住小侍的手腕和脚腕。
狠狠勒紧他,生扯出几道红印。
大张他的四肢,嘴上力道加紧,手上也不分轻重的开始行动。
两声轻哼,彻止久进出的手指一顿,昏黑的眸子拼命压住了所有冲动的情绪。
彻止久缓缓缩回嘴,重重靠在小侍肩上,烫灼的热流从干涩红肿的眼里划过,打湿他的臂膀。
“抱歉。”彻止久说道。
飘带送开小侍,彻止久将他轻柔地拦进怀里,倒向了床笫之间。
陌声无音。
彻止久趴进小侍胸膛,吞允的呼吸,忽轻忽重。
感受着木偶胸膛仿生跳动的心脏,手指卷搓起他光滑细腻的脊背。
贪恋迷恋的情欲烧尽,彻止久每时每刻抱着,脑袋深埋进小侍怀中,陷入了自我意识封闭的沉睡。
谁也不知道他会何时醒来。
可能上司登台找他谈话的话,会醒。
毕竟当条好狗是侍远恒给他下的命令。
小侍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多久,才收回轻拍安抚的手掌,将彻止久侧躺的身体掰直后,坐起了身来。
木纳的眼睛里闪过一瞬的透亮。
白皙漂亮的脸上有点惆怅地看了彻止久一眼。
哎~
小侍一叹气,下床给彻止久盖上被子,便离开房间寻酒喝去了。
天天被管着不许喝酒的,他快半辈子没喝过尽兴了,想念,想念死了。
让吾想想,彻止久把好酒藏那个房间里了。
小侍不装迟钝,踏着端正稳健的步伐便往一个个酒窖里走。
抱着十几坛挑好的酒,拿个空碗倒满就是喝。
彻止久沉睡的第一天,小侍在品酒。
好酒,藏起来偷偷喝。
彻止久沉睡的第二天,小侍还在品酒。
咦~难喝死了,放回去,改天让彻止久自己尝尝。
彻止久沉睡的第三天,小侍不品酒了。
散散身上的酒味,便来到彻止久身边。
一手扒掉他穿了三天的里衣,给他换了一身新的。
瘦骨不健康的肤色映入眼帘,小侍平静的眸子一紧,随后又是一声叹气。
手中的动作渐缓,小侍扶上彻止久肋骨都瘦出形的腰部,轻轻磋磨了好一会儿。
嘴上对着彻止久抿成一条缝的嘴巴就是贪心一吻。
浅啄地轻磨起两片血色寡淡的嘴唇,舌尖轻舔,最后在眷恋不舍地分开。
眼角染尽了湿润和私欲。
一吻过后后,小侍坐起身来,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又是乖乖一坐跪到彻止久一侧,等他醒过来。
嘴角粘上一点偷吃的碎末痕迹,装的倒是真像。
就像算好的一样,彻止久猛的睁眼,摇晃着刺痛的脑袋坐起身来。
“小侍……”彻止久半睁一只眼睛喊道。
“小久你醒了。”小侍一笑,香香软软的就扑进彻止久怀里。
彻止久环身一搂,抱住小侍就是深吸一口。
吐口热气,彻止久皱眉看向了陈景所在的方向。
一仙一魔打的不可开交。
彻止久就是因为这个才从沉睡中惊醒的。
不过,貌似……仙界派来刺杀的杀手。
陈景突然不挣扎,彻止久就算纳闷也肯定了。
刺杀就刺杀,请个魔族作甚,恐他下界不够乱,在来添把火支持一下吗。
彻止久想过这么干,但是那样,他一天悠闲的好日子都没有,所以他放弃了。
现在又来一个魔,再给他感染了,魔气肆意,他还得起来炸掉重开。
谁出的主意,一点不考虑吾的处境。
现在连吾这个界主都不协商了?不要脸。
天雷一闪,彻止久皱眉一顿。
真假。
天雷又是一闪,彻止久不想再理这种杂七杂八的事,回神蹭了蹭小侍沾着糕点的嘴巴,轻笑道。
“抱歉,忘记给你准备吃食了,让你自己跑出去找饭吃的,饿坏了吧,现在就抱你去吃饭。”彻止久说着抱起小侍朝吃饭的房间走去。
平寂暗沉的眸子里偏执疯狂的情绪消散不见,又带上了特有的温柔沉溺。
睡上几天,彻止久强烈的情绪波动早就没了燃烧的冲动。
人早就死了,还是自杀,死在自己面前。幻觉就是幻觉,没什么可难过的,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小侍从一件单薄的单衣,换成一身正常的家居便服,陪彻止久吃饭。
这次彻止久吃的比往常多一些,因为前几天幻境里的一句话。他决定要努力吃饭,健康的身材最俊气。
彻止久一手搂着小侍,一手夹菜,给他吃。
等到小侍满足地挥手,说吃饱了,彻止久才停手开始自己夹饭吃。
饭还没夹两口,眼前就出现一阵法力波动,撕开一道宽的空间裂痕。
裂痕逐渐撑开,一张全脸的金色面具出现在眼前。
彻止久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如今仙君的面貌。
纯金的面具也遮挡不贺霖由身散发出来的恶劣法文。
一道道天雷涌现的裂痕盘踞贺霖满身,刺破皮肤,生生镶嵌在他体内,散发着灼耀的白光。
即便全身由衣物遮挡,脖子上显现的雷痕和头上砍断后疯长满头的腐烂红角也是清晰可见。
彻止久对上此等面容,心中难免翻涌不适,别看眼睛说道,“你找吾何事?”
“你是不是见过陈景……”嘶哑的声音像从风干的肉瘤中颤抖出的。
说到陈景,贺霖溃烂的瞳孔疯狂张缩,顺着纯金面具流出白色浓浊的脓水。
彻止久早就捂上了小侍的眼睛,朝远离贺霖的方向挪上了两步。
深吸口气,抬眼看向贺霖说道“见过又如何,吾不仅见过,吾还给他重塑了一具身体。”
“什么!你在作甚,你不能!”贺霖一声爆叫,刺哑的喉咙发出撕破令人抓挠恶心的声音。
彻止久挑眼往天上看了一眼,安抚小侍两下就给他传走,远离了噪声的源头。
“吾为何不能,贺霖仙君莫是忘了陈景是天道亲指的下任继主,吾帮他或是他命令吾去做,都是合情合理的举动。因为此事与吾吵闹,着实不应当吧。”彻止久说道,拿起桌上一盏茶吞吞口中反胃的恶心。
“他不是,没有继主。”贺霖怒吼。
“不是,吾不想和你聊这个,吾就问你,投到下界刺杀陈景的魔族是不是你放的,你应该清楚这违反了六界互不干扰的规定。”
“这规定还是你继位议事的时候亲拟的,怎么现在仙君贵人多忘事,这都记不清了吗。”彻止久说道。
“当然你想更改规定,请到下一次也就是十二年后六界议事的时候,再行废除一事,而不是在这里毫无正经可言地同吾协商。”
“违反规定,还来吾这里剑拔弩张的问话,仙君现在当真是好大的派头。”彻止久放下茶杯,也不管窗外天雷狂闪。
他现在的模样那里还像个仙君,天道打的惩戒雷都装成摆饰了,还要给他何种漂亮脸色。
今天可算是知道陈景为何骂他了。
彻止久扯嘴冷笑,不想听贺霖满嘴暴躁难堪的训斥,一手捏出阵法扣在裂缝前。
“仙君若无要事,莫要打扰吾吃饭,你派到下界的魔,吾会看着处理掉。”
“下次再不协商,莫怪吾不给你脸色。”彻止久捏手关掉裂缝。
一桌一景一人,终于又和谐了起来。
彻止久端起饭,赏景又吃了好一会儿。
蹲在深林里的赤泽翀,犄角戳俩洞,挂片大荷叶躲雨。
要不是魔族术法会伤害下界的草木,他早开术法躲雨了。
他现在又饿又冷,躲树底下还被天闪的一道雷劈成了黑煤球,好生可怜。
吃饭又不想去寻常人家里直接活捕,这里不是人界,一个个难吃的要死。
赤泽翀吐吐舌头,好生嫌弃。
而且这里人一碰魔气就不受控制的暴走,还会间接传染,他还不想回去就是蹲大牢。
魔族有规定吃人可以,但绝不允许扰乱他界基本治安。
饿得眼花的赤泽翀,一哆嗦,一缕冰凉的雨水顺着半倾的荷叶滑向他的脊背,透心凉的他又是一哆嗦。
本来湿水的衣服就没干,现在更是凉透了他全身。
老夫再也不想接下界的单子了。
踩着水坑,脸色难堪的赤泽翀突然想到了什么。
要不老夫去陈小弟家躲雨?说走就走。
一个闪身化作黑水,黑水一行,被雨水打个稀烂。
“啊!忘了,疼死了。”赤泽翀恢复人型抱住自己,忍痛好一会才迈起步子朝陈景家的飞去。
卷起的泥水溅在衣袍上,更显赤泽翀的狼狈。
黑影闪身的一瞬,一抹光亮带起黑色的法阵将赤泽翀全身包裹住。
暗色的深林照出片片光亮,赤泽翀的身行在林中消失不见。
“路冕兄去听曲吗?去洛蒂轩啊。”陈景敲门说道。
“啊陈景,去,咱们一起走。”陆冕开门说道。一个承诺记到现在,他得去听听,半个月的请客,这都过去大半了。
“走。”陈景和陆冕并排同行,一起向酒楼进发。
半道,陈景眼神旋转,往回去的路上瞟了一眼。
彻止久终于是开始行动制裁了。
铁器相撞的响声,数十只飘带打向赤泽翀的镰刀,叮朗作响地响了一路。
赤泽翀双手躲避抵挡,黑带的撞击的力道极大,撞得他刀刃乱颤,手都震麻了。
赤泽翀血色瞳孔挣开,连开数十个阵法,血淋淋的触角由法阵中钻出,伸向彻止久的躯体。
彻止久一闪躲过,手上光亮散去,一道强烈的除魔术法冲出,直冲赤泽翀而来。
赤泽翀一挥镰刀,巨大的镰刃挡住攻击,将凶悍的攻击吞噬殆尽。
彻止久惊奇地眸光一闪,嘴上浅笑,对着赤泽翀又是数十发除魔术法。速度比刚才发射的快上十倍往上。
趁赤泽翀挥镰抵挡之际,彻止久一个闪身传到他身前,当场一个法印拍在赤泽翀胸前,打飞百米开外。
赤泽翀吐血挥动镰刀,扎进土里稳住身形,就立马化作一抹黑影,朝彻止久站稳的身姿袭来。
无声的法阵响起,彻止久瞳孔一震,便察觉身上突然爬满血色咒文的法印,法印中爬出条条血链,连血带肉地钻出他的皮肤,啃食起彻止久的身体。
吸收了血气,赤泽翀惨白的脸色和伤势恢复如初,甚至比原先湿身狼狈的面貌更加气血红润。
吃饱饭才又心情打架嘛。
赤泽翀卯足力气一个俯冲,冲向思索中的彻止久,直接刀劈下去,把他砍成了两半。
两半的身子在血链的蚕食下化成血水,滩在地上,吸进了土里。
随着施法者的死亡,屏障应该消失的,可观望起四周依旧存在的黑色屏障,却没有发现一丝破裂的痕迹。
“出来,缩头缩尾的算什么好魔。”
“要打架就出来,不打架你把老夫拉过来作甚?”赤泽翀面色不爽的喊道。
化作血水的彻止久听着呼喊,也是即可重聚身形,汇聚成原本的模样,在赤泽翀脚底下猛然升高的身形不出所料的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活过来的?”赤泽翀警惕一眼,向后蹦出两米多远。
如果这摊被他吃干抹净的血水还是彻止久,那他怎么可能会活过来,这超乎常理。
看着自己重塑的身形上,依旧身负数十条血链,彻止久摸索两下手掌,抬手就是两个金色阵法。
上下各一个锁住赤泽翀,赤泽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耍赖皮,那有打架拿上古时期的法器锁魔的。”赤泽翀双手打在结界上,十分愤慨地说道。
“谁说吾是跟你约架的,一只魔乱闯下界,吾是来抓你回去蹲大牢的。”彻止久给自己甩上一个驱魔的术法,恢复正常后走到赤泽翀身前,说的满脸认真,话却想哄小孩的套词。
“不是,老夫不是乱闯,老夫只是异界出差而已。”
“通关贴在哪儿。”彻止久伸手问道。
“仙君让老夫来的,这是帖子。”赤泽翀伸手掏出一张湿透的纸,纸上法文浮现确实印着贺霖的指纹。
可这上面没有彻止久同意的指纹,向魔族这种类别的危险物种,需要严加筛选才能放进下界。
“你自己看看它一个指纹能作数吗?”彻止久说道。
“不做数吗?”
“当然不作数。”
“老夫只犯了这一个严重的错误,其他一概没犯的。”赤泽翀说道,“而且仙君说可以来的,老夫有证据,老夫要请担保人开庭!”
一个红色法阵开启,传来一阵贺霖同意的声音,循环播放。
“可以,快去!”
“可以,快去!”
……
彻止久当然知道,他可是盯他盯了半天。
如果不是贺霖脑袋卡壳自作主张,赤泽翀还算是个略通法律,遵纪守法的良魔。
“行了,仙君今日同吾说了一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彻止久叹气开口。
“赶紧把你那个证据关掉。”听的人头疼。
“真的啊,你人真好,老夫感谢你。”
“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活愉快!”赤泽翀开心地说道。
啧……
彻止久皱眉瞟了赤泽翀一眼,这说的什么破成语,“你从那里学的这些话。”
“老夫自学成才!”
“……”
“你怎么还不放了老夫,老夫不想在这里面待着,放老夫出去。”赤泽翀框框拍屏障,抗议道。
“你和吾讲讲刚才那个术法怎么启动的,吾就放你出来。”彻止久好学,由爱收集各类术法。
现在术法更新迭代的,他更是要学。不然就像刚才那种悄无声息的开合术法,以后普及下来他可就真成老古董了。
拿小脑袋瓜权衡一下利弊,赤泽翀妥协了。
“你就这样…………”
赤泽翀和彻止久隔着屏障探讨起了魔界的术法起源以及使用原理。
吧啦啦讲得,少说两个时辰。
赤泽翀诚实的很,彻止久也是主打好学理念,来者不惧。
教啥,听啥,学啥。
“你好聪明,学得好快,老夫就喜欢厉害的。要不要与老夫歃血为盟,兄弟向称。”赤泽翀一声赞叹,星星眼,十分诚恳地凝聚出一把血刃。
“……”
“老夫老夫的自称,你才多大啊。”彻止久转移话题,吐槽道。
听他讲课也是,看一个面向没多大的魔一直叫老夫,膈应死了。
要不是因为他课不错,早让他改口了。
“老夫今年都一万两千岁了!”
“一万两千岁。”彻止久说道,上下又是观察一番。
看着不大倒是有些岁数。
“你没有吾年纪大,所以在吾面前不许自称老夫,太没礼貌知道吗!”彻止久学着赤泽翀的口吻说道,手指轻指屏障就开始倚老卖老。
“啊,没有吗?老夫都一万多岁了。”
“没有,你真以为这屏障是法器吗。”这可是他自己甩的术法。
“哦,老…我知道了,夫…我给你说对不起。”赤泽翀很僵硬改口说道。
卷毛一翘,眼里是被逼迫在年龄差和礼貌上的无奈。
瞅他这模样,彻止久莫名心喜。
“吾比你大,要不叫声哥哥来听听。”彻止久现在是有想法就去做,有主意就逗人玩。
赤泽翀听话,不出所料地沉出脸色,闭嘴憋了半天,彻止久笑容更甚。
突然!!!赤泽翀撩开自己的衣袖,用血刃划开一道伤口,
大声喊道:“今日我与哥哥结为异族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
“你说什么呐!闭嘴。”彻止久脸色一转,破掉屏障,立马捂上了赤泽翀的嘴。
突然靠近,吓了赤泽翀一跳。
赤泽翀应激,张嘴就是一咬,鲜血流进口腔。
彻止久吃痛一声,扯出破皮的手指。
趁着彻止久治疗空隙,赤泽翀舔舔嘴,尝尝味,继续喊。
“同日死!”
契约已成。
赤泽翀和彻止久的脚下生出两个阵法。
阵法咒文滚动,一只气刃瞬起刀落,划开彻止久的半臂。
两股血流相交,涌入法阵上方的契合书,书中法文逐一亮起。
赤泽翀带头就往地上跪,却被彻止久一个闪身揪着领子薅起来。
“关了!”
“给吾关了!”彻止久流淌着半臂血迹,脸上怒气肆意。“谁让你开这种法阵的!”
“是哥哥让的啊,你都让我喊哥哥了,不就是要和我结为异族兄弟吗?哥哥。”
“放肆!别喊吾哥哥,现在给吾马上停掉,听到没有。”彻止久喊道,真是倒霉倒到自己身上,知道啥叫一点都不可爱了。
彻止久眸光闪烁,焦急寻找还能控制破坏的阵眼。
但就像赤泽翀说的那样,他让他喊他哥哥,他喊了,契约依然成立。
见着脚底发光的法阵逐渐消去光芒留下两个灼烫的印迹,彻止久青筋暴起推开赤泽翀,转头给了屏障外的山体一拳。
山体轰然坍塌,彻止久愤愤不平地甩袖就走。
“哎,哥哥等等我。”
“哥哥我饿。”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