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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怎么这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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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很快结束。

酒后驾车有风险,周曳决定将越野停在这里,骑马回去。

过了一天一夜,地上的雪已经化了不少,棕红色的马匹被牵出来后留下一串浅显的脚印。

周曳刚上马,还没拉上缰绳,余光瞥见一抹黑色的挺拔人影。

侧目看去,秦迦正立在她的马侧,傍晚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打下一道斜影。

周曳此时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连冲锋衣都是黑色,却是出奇的时尚养眼。

在她打量的间隙,秦迦朝她伸出手,修长冷白的骨节比雪还要打眼:“我和你坐一匹。”

周曳立马回神,皱皱眉头,回头示意:“那里还有一匹。”

秦迦抿抿唇角,浓黑的眼眸透出几分单纯的无辜:“那马太烈了,我制不住。”

他的语气透出几分不同以往的滞涩,被周曳敏锐捕捉到了。

她忽然生出兴趣:“你不会骑马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秦迦表情顿了顿,接着偏过头去,有些不耐烦地问:“还回不回了?小心下暴雪。”

他的反应坐实了周曳的猜测,她倒是生出疑惑来。

将秦迦拽上马后,伴随着马蹄声响起,慢慢开口:“我还以为你们从小都会练习马术呢。”在城市中寸土寸金的广阔马场里。

马蹄踏在雪地上,时而发出“沙沙”声,时而响起“哒哒”声,络绎不绝。

就在周曳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时,秦迦用冷淡的语调说:“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过,就不再喜欢了。”

马儿已经开始跑起来了,这时却被周曳有意扯住缰绳,将速度慢了下来。

秦迦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周曳腾出一只手来,将他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腰上。

“既然害怕,那就抓紧了。”

西边的落日将余晖洒在草原上,不知怎么,连身上的温度也跟着升了起来。

秦迦的两只手虚握在她腰际,直到马匹骤然加速,一个不妨,他被惯性狠狠带到她身上。

只紧紧贴合了一秒,他快速拉开距离,连环抱在她腰上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周曳在一心一意骑马,好像对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慢慢的,白玉一般的手凑过去,最后只轻轻抓住了她一片衣角。

他松了口气,够了,这样应该足够保证他的安全了。

“喂”她突然毫无征兆开口,秦迦周身一僵。

“你应该也不会抽烟吧。”她清冷的嗓音被猎猎作响的风声稀释,落在秦迦的耳中却格外掷地有声。

他好看的唇绷成一条笔直的线,显然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身前的人似乎发出一声轻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当时费了很大功夫才憋住咳嗽,对不对?”

刚才抽烟时,秦迦看似娴熟的动作下,是迅速滑动的喉结和极力抑制的胸部起伏,那是人在克制咳嗽时的反应。

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还是被周曳看在了眼里。

接连几日被压抑的傲气,这时候如火焰一般冲破伪装冒了出来,秦迦扯动嘴角回击:“别太自以为是,我说会就会。”

死鸭子嘴硬,熊孩子耍赖。

周曳几乎要被他这副幼稚的样子逗笑,然而他还满是自信给自己找补:“我学东西很快的。”

周曳抿着嘴巴点点头,确实很快,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从一向不过问家业的少爷迅速适应了小秦总的身份。

“这一点我很赞同。”她的声音很低微,被风声消磨掉。

秦迦没听清楚,也不想再过问。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被周曳压制,此时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为什么非要我陪你来?”他干巴巴地开口,黑眸却紧紧盯着她的后脑勺,仿佛想透过大脑找到她的破绽。

雪花慢慢飘散下来,周曳望了眼天空,双腿用力一夹马腹。

还不忘抽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不想一个人。”

秦迦简直要被她打太极的功夫气笑了,紧紧逼问:“那可以让别人陪你。”为什么非得是我。

他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明白,但也都清楚并不是它该有的意思。

如果放在情人间,或者是快要捅破窗户纸时,那还算合适,可是他们哪种也不是,表面上的暧昧只是为了掩盖内里不单纯的真实动机。

才认识三天,哪里来的真情?想玩弄真情还差不多。

面对他的急切,周曳虚虚一笑:“你觉得是为什么?”

又是打太极,秦迦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来:“你不喜欢阿吉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吉泰对周曳的心思,刚才他和周曳同乘一匹马时,那小伙子差点用眼刀把他当场捅个对穿。

周曳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秦迦绷紧的唇角渐渐松懈下来,既然郎有情妾无意,那一切就好办了。

心情放松下来,他一边欣赏草原上的日落,一边嘴上不饶人:“你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女人紧接着答道:“不可以吗?”她微侧的脸庞上,一双漂亮英气的眼睛美极了,亮极了,也诱惑极了。

像是能穿过皮肤,摄住人的心脏。

秦迦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从喉间发出一声慵懒且恣意的“随便你”。

巨大的气候差别是一项考验,秦迦本就因为水土不服不舒服,这天冒着风雪骑马赶了几里路,回来就被感冒撂倒在床上。

病势来的异常汹汹,大半夜简易行敲开周曳的门,急匆匆朝她借退烧药。

牧区的领导们今晚都去了达蒙瓦盟中心开会,药店也关了门,他只能病急投到周曳这里。

“烧的很厉害?”闻讯周曳还有点不敢相信,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简易行使劲点头:“都开始说胡话了。”

周曳将手里织到一半的围巾抛下,找到退烧药后交给他,在简易行出门的前一秒开口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两座蒙古包距离很近,两人抵达时秦迦正严严实实盖着被子昏睡,只留出半张脸在外面。

火炉烧得很旺,他却还是很怕冷一样,眼尾再次漫起那片靡丽的绯红。

周曳丝毫不见外,上前扯开被子,将秦迦的胳膊捞了出来。

“喂,你做什么?”简易行手疾眼快制住她的动作,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占人便宜?

周曳捕捉到他的话外音,眼底浮现一抹无语,还没开口解释,被她握住的手臂突然挣了挣。

小猫一般孱弱的气力。

“不要……好冷……”平日高傲的声音此时像浸了一层水儿,变得缠缠绵绵的,听的人心里一动。

周曳低头看去,发现秦迦的眼睛睁开了一条若有似无的缝隙,还有马上要闭上的趋势。

“还好吗?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简易行愈发急了,这时周曳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温度计。

“先测测体温,他应该还没有到去医院的地步。”

简易行愣怔地看着,慢慢松开了手。

测出体温38.5,周曳将温度计放回去后,朝简易行示意:“给他吃两片退烧药。”

简易行此时似乎成为了周曳的下属,心甘情愿被她指使着干这干那。

而在简易行给秦迦好说歹说喂药时,她看见男人皱眉的样子,没忍住动了动嘴角。

真是娇气。

终于伺候好娇气的秦迦后,周曳转身就要走,突然被简易行拦住。

他神态有些忸怩,很不好意思开口:“周小姐,今天晚上辛苦你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帮我照看一会儿小秦总?”

见周曳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抵触神色,他继续解释:“事情赶得太巧,我女朋友今天也生病住院了,她一个人在美国……我很不放心。”

他的手里正紧紧攥着手机,神色焦急。

周曳愣了愣,随即点头:“好。”

蒙古包的木门被紧紧关闭,温暖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

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周曳环顾四周,最后坐进距离床不远的沙发里。

身体陷进柔软,周身瞬间被温暖包裹住,周曳没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空气中只有火苗在炉中绽放的噼啪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在这样的氛围里,周曳渐渐打起了瞌睡。

“我想喝水……”突然,那道幼猫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将周曳瞬间从半梦中惊醒。

她看着床上蛆一样扭动的人,叹息一声,任命地起身走到餐桌前倒了杯白水。

“给。”她将水杯递给秦迦,可半晌也不见他接过去。

只是睁着两只水润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周曳不为所动,将水杯又向前递了递:“自己喝。”

这次被子里的人终于慢吞吞伸出了一只手,接过水后,凑到唇边抿了一口。

周曳刚要转身回到沙发,衣角被什么牵绊住。

她低头看去,发现秦迦半起身,手指勾住她,另一只手将水杯递上来。

“水好凉。”他毫不客气地挑毛病。

周曳没忍住深呼吸一下,企图用这种方式抑制自己的焦躁。

接着垂眼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皮微微眯起来,那是一种带有威胁性的审视。

片刻后,她弯下身去,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开口逼问:“秦迦,你闹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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