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其实也无所谓生日不生日了。
或者从某方面来说,甚至是不想过生日的。
那代表你又长大一岁,不过对这个,我一直很排斥,倒不是长大后才觉得长大是不好的。
我记忆中有个很深刻的画面,就是有一年生病,太后带我去看病,大夫问我多大了,太后说十一了,我说十岁半——半岁的差距都不想有。
所以也没想过同谁说,结果这一天,微博上很多人都祝我生日快乐,我一脸懵逼,然后才发现,原来微博自动给我发了个公告……
虽然已经用了好多年了,我对微博大多数功能还是陌生的。
超话是发红包自动产生的——这还是一个读者妹子告诉我的,后来《三步上篮》的出版编辑问我有没有超话,我想了想,告诉她有个发红包的。
这一天,街头巷尾开始有人议论肺炎的事情,不过当然的,还是没有人戴口罩。
我的蛋糕是在小区内的蛋糕房做的,三毛曾说过,华人的世界,一条街上能满足你所有的需要。
我所住的这个小区,基本就是这样的。
不知道多少家饭店食堂,从早餐店到火锅店,从咖啡店到奶茶店,有私房菜有小火锅,在早两年的时候,甚至还有一家书店——这还是小区内的街道,开封有个称呼是二背街,而不是大街。
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基本已经忘了,大概是我和小灰灰吃完饭,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就记得吹蜡烛的时候,我大概许的是希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身体健康平安无事,生活能像19年。
19年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年份,甚至可以说是个充实的年份。
18年底我遭受了一次虚惊,大概就是去检查身体,对面医生判断我是癌前变,让我去做手术。
虽然说是前变,一时间也是百味陈杂。
当然,后来证明是虚惊一场。
很有意思,我的两次生活重大转变,都是一样的虚惊。
第一次是12年,我和小灰灰刚认识不太长时间,那时候虽然已经确定关系,还不是太深,也没想过结婚的事,虽然他向我求婚了,但我总觉得要等等再说。
然后,也是去检查身体,也是大夫欲言又止,那一次是经期将至,大夫让我经期后再去复诊。
大夫什么都没有说,我却不由得不多想,我家太后这边在乳腺上很有点家族基因,我二姨就是因为这个过世的。
我和小灰灰去旅游,那一次旅行基本是愉快的,但偶尔的,看着街上带着孩子的夫妻,会有些涩然,想着我要真是得了那个病,也没结婚也没孩子,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吗?
不免悲从心来,后来虽然证明是虚惊,倒是真的很快同小灰灰结婚了,后来还有读者在文下感叹——作者你上一篇文还说自己在相亲,这一篇文就结婚了,被拿下的也太快了吧。
哈哈哈。
真的,我初恋、初恋失败到结婚,都是在一年里发生的……
这一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大家都知道这几年版权火了一把,虽然到一八年的时候,版权热已经消退了不少,不过还有热度。
我在这个热度里,很走运的,胡乱卖出了几本,没有很多钱,但在一个四线城市,也足够我生活了,于是一时间豪情万丈,想要大干一场。
而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基本上做编剧是要比写小说赚钱的。
就像宋方金老师早先说的那样,年入千万的作者是有数的,年入千万的编剧真心不少。
我那时候和晋江的合同是自动续约的,就是已经到了期限,下面就是一年一年的自动续,想要解约的话只要补足字数就可以了。
说句实在话,当时是有过考虑的。
不过当癌前变这三个字出来后,所有的一切你都不会再想了。
老生常谈,所有的荣耀所有的光芒,都建立在身体之上。
很有几分运气的,我当时得到一个去鲁迅文学院编剧班学习的机会,所以就想着到大帝都再去复查一下——手术总不能随意做,癌前变,到底还没变嘛。
在北京,我得到了很多照顾,几个朋友老师知道我想再顺带看看病,都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老板管三还帮我挂了号。
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也没有。
嗯,对于管三,大家都知道,那是晋江读者和作者调侃的对象,比如,他不能摸服务器——晋江一出问题,作者和读者都要说,管三求求你别碰服务器了,晋江的服务器也是大家吐槽了十几年的存在。
我们私底下吐槽,说的是管三的人设,十几年如一日的没有变。
说句实在话,我过去没有到大城市看过病,而作为一个开封土著,总是免不了有点社会关系的,从来没觉得看病多难——淮河医院的人也多,但也就是排排队的事。
所以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要提前挂号,想着我要在帝都呆二十多天,还能挂不上号?不是还能网上挂号吗?
真去了,才发现,真难。
APP上的我抢不到,电话预约,说八点开始,我八点打进去,前面有三百多个排队……我问是不是可以提前打,先排队?114回答我可以,我想着这要提多少时间?
有个朋友对我说,真不行就和睦家吧,我上网查了一下,好像是要一千二?还是六百?说实在话我有些记不清了,大概率是一千二,因为当时114还给我预约了一个号,大概就是协和医院专家到下面医院,挂号费是五百——后来这个号我退了,不是因为钱,而是不知道真假,没有这么操作过。
嗯,只是挂号费。
检查费另算。
我们早先总说西方的医疗怎么怎么样,说国内看病难,看不起病,但实际是,如果医疗真的私人化,看病只会更难。
我早先到香港,当地的朋友就对我说,他们这里公立医疗是免费的,但你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有可能是半年到一年,私人医院很快,但很贵。
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大姐在新西兰,对我说新西兰很多华人如果生了比较严重的病,直接就回国治了。
他们都是在新西兰拿到了居留身份的,有保险,可依然选择回国,所以中外医疗效果也就一目了然了。
当然,真富豪,豪到一定程度,也许在国外有非常顶尖的高科技?这个我就不了解了。
但是国内的专家也真是杠杠的。
话题扯回来,虽然没有挂上号,我也不是太急,因为小灰灰的三姑在帝都,说帮我想想办法,然后我那一天去晋江溜达。
我多少有点社恐——实在是宅的时间太长了。
但见到管三老板还是蛮亲切的,说句实在话,管三让人吐槽的是,他不像个老板;让人亲切的也是,他不像个老板。
中国作协的老师给我讲过一个段子,大概就是管三的座驾早年是一辆电动三轮——在帝都还没有禁三轮的时候,他经常开着这辆车带冰心上下班……
然后,好像某次开会,作协某老师要赶火车,管三说可以送那老师,保准不堵,那老师以为管三老板有什么霸道总裁的招数,就欣然同意,然后就看着管三推出了那辆三轮……
这个段子不知道真假,但那个三轮是真的。
对于这样的老板,我也真没什么压力,就哒哒的跑过去同他打招呼了,知道我除了学习,还顺带来看病,管三就问我挂上号了没,我说没有,他说他也许能帮我。
我非常惊讶,因为真的没有想到,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也真的麻烦,他们需要和银行联系,转发信息,协和的号真心难挂,我想要的日期都没有,要排到很多天后,而那时候,我学习已经结束,显然是不太方便了。后来就挂了人民医院的。
在这里,真的要感谢两位老板,鞠躬!
这时候小灰灰的三姑也帮我挂了中日友好医院的,在这两个医院里,我都很切身的感受到了大医院医生的医德医术。
中日友好医院的号比人民医院的提前两天,一个专家号。
我去看了,专家上手做了一次排查,对我说没有事,真有问题的话,也就是左侧比右侧严重一点,不过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人脸上都会长粉刺,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影响——我在开封做的检查是右侧导管扩张,医生说的是癌前变。
然后专家说为了安心,就再查一个彩超一个钼靶吧,于是做了,后来彩超的结果是,左侧结节比右侧大一毫米,是的,一毫米,这位专家用手摸出来了!
然后人民医院比中日友好医院晚了几天,我带着检查结果去看了这边的专家,很多人——两边虽然挂的都是专家号,但都是很多人。
他们真的不是一般的忙。
人民医院的专家看了检查说,是导管扩张,但你这没什么临床意义啊……= =
也就是连病变都排不上的,问我有什么感觉,我说来大姨妈的时候有点疼,他说那给你开点药吧,然后再一看我是自费的,就说,自费的啊,那给你少开两盒。
两盒药,大概不到三十块钱。
我对这句话一直印象深刻,自费的啊,给你少开两盒……
不是很多医生都是好的,很多医院充斥着莆田系医生,比如我们开封医专的那一位,看了彩超结果就对我说是癌前变,让我立刻住院做手术,当我表示最近有事需要再等等的时候,又立刻给我留了电话号码,让我要去住院的时候给他联系——我是在这里觉得我需要再好好复查一下,医专也是我们这里的正经医院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医生。
但是这些正儿八经医院的大夫,真的很好啊,为什么他们不为大众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