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伊迪丝!”帕拉巴斯站在霍格莫德的门口叫她的名字,他就穿着西里斯暑假来她家跟她形容过的很可笑的装束——油蜡猎装夹克和玫红色休闲裤。伊迪丝戒备地走了过去,“嗯,你好。”
安东尼奥·蒙太又来了,他锤着帕拉巴斯的肩膀,却对她说:“开心点啊,妞儿,帕尔也没你想的那么没意思是吧?”他哈哈大笑起来
“关你什么事?”
安东尼奥的笑容消失了,帕拉巴斯让他们放松点。
“帕拉巴斯,你的要求好像是让我和你约会,但并没有说要和安东尼奥也一起。”
“看来某人不太喜欢我是不是?”是个人都不会喜欢你的,糟鼻子蒙太。
“他一直都跟着我的,伊迪丝。”帕拉巴斯貌似很哭笑不得。伊迪丝把头昂起来走在前面,安东尼奥和帕拉巴斯跟在后面。
“我们去哪儿呢?”
“随便。”
“一直忘了问你的OWLs考试怎么样了,伊迪丝?”
“很好。”
安东尼奥插嘴道:“我们听说你的魔药学只拿了A啊。”
“那又怎么样?我其他都是O或E。”安东尼奥吹起了口哨:“那你挺骄傲的啊,你知道帕拉巴斯全都拿了O吗?”他那语气说的就好像帕拉巴斯能拥有美好的未来,而她不能一样。
帕拉巴斯带着她去三把扫帚坐,安东尼奥终于去骚扰在卡座跟一群合唱团的女生一起坐的黛芬·兰伯特了。
“这里的黄油啤酒很不错。” 帕拉巴斯试图打破沉默,但声音听起来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回声。伊迪丝点了点头,目光游移,“是的,确实不错。”他聊起的这个事实难道不是连从未来过霍格莫德的一、二年级生都能知道的吗?算了,帕拉巴斯除了知道该怎么施咒解题也会不了别的了,或许他脑子里还有黄色废料,伊迪丝暑假和爸爸的秘书阿赛亚·莱桑德先生学了一点点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她现在绝不想去看帕拉巴斯盯着她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相信那只会让她自己相当不舒服。
他们的对话就像是一场没有魔法的魁地奇比赛,缺乏动力和方向。他们本就不应该坐在这里,试图用言语去填补彼此之间的空白。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伊迪丝?”帕拉巴斯在离开的时候问她,伊迪丝把坡跟凉鞋脱了提在手里,赤着脚在地上走。
“这还不够明显吗?”
“是因为你和卢平在交往。”
伊迪丝几乎要被气笑了,“我从来都没有和莱姆斯交往,帕拉巴斯,我不喜欢你和你朋友的为人,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帕拉巴斯的脸色发白,“凭什么?难道和你交好的那些人比得过我吗?”伊迪丝不想解释,闷着头一个劲儿往前走,她撞在一个很坚实的胸膛上,伊迪丝缩了回去,帕拉巴斯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她被这一连串动作吓到了,抬起头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灰色眼睛,“对不起,布莱克。”她揉着自己疼痛的鼻梁骨。
“哇,夏瑞恩。”西里斯杵在那里,让伊迪丝有种错觉:他快和街灯一样高。“你的眼光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得多。”她暑假的时候在中心广场遇见他和詹姆来旅游,好心请了他们去她家玩,然后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听见他说自己父亲的话。
“说的好像我自己愿意一样。”她把帕拉巴斯放在自己大臂上的手掰开,往旁边撤了一步。莱姆斯对她微笑了一下,“那是怎么了?”
伊迪丝看了帕拉巴斯一眼,帕拉巴斯得意洋洋地说:“我们上个学期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答应我要是我这次考了第一就和我约会的。”
伊迪丝咬着牙根从他身边走开了,詹姆、彼得和西里斯用拳头堵着嘴防止爆发出笑声。
帕拉巴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失落或者受伤,这会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铭记的一次失败,从这次失败以后这位霍格沃茨的学术宠儿将一败涂地,他开始狰狞地叫嚷:“你不愿意接受我,那你就等着瞧,你和他,你们两个等着瞧!”他用手指指着莱姆斯。可能是他的语气和脖子上的青筋太过吓人,劫道者收起了笑意,詹姆举起魔杖。伊迪丝皱着眉毛看帕拉巴斯,就像在看一个她无法理解但是又有些好笑的东西,她说:“那怎么了?你要杀了我们两个吗?”
“如果你逼我的话,我会做到的!”
“那你可以从我开始,现在就动手啊,你不会不知道那个咒语该怎么用吧?”伊迪丝抬起下巴,透过下睫毛打量帕拉巴斯。他看上去气急败坏,“我下不了手!你、我,你明知道的,我对你——”
“我知道什么了?”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的。”詹姆、西里斯和彼得听到这里又开始笑。
伊迪丝翻了个白眼,然后她走近几步,“你做不到,是吗?那你就让黛芬、安东尼奥或者你老爹来做,他们可能能做得到,但你要和他们都说清楚,他们得先杀我,如果我还活着,你们要是动了其他的人,我会把你们都杀了,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我会从你开始。”
帕拉巴斯手握成拳头,咬着自己的指关节,伊迪丝猜他会不会出血,西里斯站在她后面对他说:“得了,佩蒂尔,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绝了,你还不赶快走?”
帕拉巴斯好像是压抑地抽泣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伊迪丝把丢在地上的坡跟凉鞋捡起来,走到莱姆斯身边,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吓到,毕竟他的脸色一向很苍白,她摸一下他的肩头,“那废物什么都做不出来的。”
“哦,我知道。”
“哎,你们都饿了吧?”詹姆乐呵呵地说,“我请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伊迪丝终于愿意笑了。詹姆和莱姆斯走在前面,彼得和西里斯跟着她走在后面。现在天空变得不那么明亮,天气不再稳定,树木开始在挟着云彩的风中摇曳,白昼开始变短,十月深远的夕阳变成紫罗兰色,风刮过来的时候伊迪丝觉得有点冷,她感到自己在渐渐发抖,打了两个喷嚏,西里斯看了她一眼。
“干嘛?”她故作凶狠地斜睨了他一眼。
“没有,你冷吗?”
伊迪丝摇了摇头,却又打了个喷嚏,西里斯叹气,那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窃笑,然后他把他自己的校袍脱下来搭在她肩膀上。
“谢谢。”她很小声地说,把袍子拉上来一些,他的衣服有股愈创木的味道,还是说他这人的味道就是这样的?伊迪丝不确定。
“你的指甲油,卸掉了?”
“什么?”
“我说你的指甲油,是叫这个吧?暑假的时候你的指甲盖是薄荷绿色的。”
伊迪丝有一刻晃神,“哦,是,我只有在放长假的时候会涂,上学打球什么的容易刮蹭掉。”
“是这样。”
由于詹姆发现他的钱包已经空掉了,所以他们不得不拐回礼堂吃晚饭。
“嘿,那天晚上,詹姆问我他们玩水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西里斯问她,他高大的身躯走在她旁边像一个庞然大物的黑影,却并不让她感到害怕。
“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在聊平克弗洛伊德。”
“真的吗?”伊迪丝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笑容。
“还能是假的吗?所以,你觉得《月之暗面》更好还是《愿你在此》更好?”
“不如说是《月之暗面》反响太棒了,所以才显得《愿你在此》略有失色。”
“那你觉得《月之暗面》更好咯?”
“不,我觉得两者没必要比较,都很好听,我不认为你能分辨。”
第二天职业咨询就开始了,杰斯和玛杜丽把公共休息室的桌子角落铺满了手册,伊迪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把自己弄得像飓风海湾里的航行者一样。
“好吧,我不明白,大家现在都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吗?”她挤到玛杜丽旁边,抱着她的手臂。他们所有人都只有十几岁,要是站在一个点上看你以后的人生,那就是望不到尽头的,难道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就知道他们这辈子想要做什么了吗?伊迪丝讨厌改变,但她不会否定改变的存在。
“实际上没人知道,我怀疑他们在装。”杰斯丢掉了手册。“这就像是别人在推着你一样。”
玛杜丽说:“等你到了二十岁那感觉会更强烈,相信我,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听上去真伤春悲秋,好像你已经二十岁了一样。”
“我怀疑她是在书里看到的。”伊迪丝开始用做作的朗诵语调说,“‘我二十几岁的青春,在市场待价而沽,在办公室里昏厥,在打字机上痛哭。’”
“金斯伯格吧?”杰斯一边笑一边回忆了起来,“学院朗读会好像说过。”
“对,《我的黎明俪歌》,所以你们想好要干什么了吗?”
“我想去国际魔法合作司。”玛杜丽说,“或许能进威森加摩,要是出国的话就更好了,我一直很想去旅游。”
“我也是。”伊迪丝搂住她的脖子。“或许我可以和你一起。”
“但其实你最后去了魔法体育运动司打球。”杰斯嘻嘻笑起来,伊迪丝觉得他说的也对。他们把资料都收了起来,聊一会儿天,提起了帕拉巴斯的事。
“他一定很难忘记这个,他出丑了,而且还是在全校最受欢迎的几个恶霸面前,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之所以敢和他说那些话,就是因为詹姆他们在,你们觉得我这样做对吗?还是说觉得我在欺负他。”
“他活该,那个死混蛋。”玛杜丽冷冷地说。“我早就不想和他们为伍,他、蒙太还有兰伯特。”现在帕拉巴斯、安东尼奥和黛芬那帮人都不和他们说话,只会通过远远地睥睨他们来展示自己的威风壮志。
“你那样做挺酷的,我从席恩·乔普林那里听波特和布莱克他们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传遍了你的英勇事迹。”
伊迪丝莫名感到有些愤怒,她觉得帕拉巴斯那天之所以会像那样压抑地抽泣着走开是因为他害怕并尊重格兰芬多的劫盗者,而不是尊重她本人,她如果没有依靠詹姆和西里斯,帕拉巴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会传些关于她的什么消息,而他们的一言一行、每一次眨眼、每一句话,都坐着别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