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抬腿向前,脚下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又道:“他们意在制造恐慌,让百姓心生畏惧。”
“会令大理寺遭受质疑,这两次爆炸已让城中百姓议论纷纷。”
恰在此时,胡赤耳边传来路人的窃窃私语。
两位娇俏的女子,不时将目光投向这边,掩嘴低语。
细看四周,众多路人纷纷驻足,眼中满是质疑与讽刺。
“甚至会让百姓对大理寺失去信任,倘若第三次爆炸真的发生,整个寸滩城恐怕会陷入混乱,无视律法,乱成一团麻。”
林成的话语与眼前之景丝丝入扣,仿佛那可怕的场景已然浮现。
胡赤垂头丧气,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似有不甘之心,又立马泄了一般。
林成瞥了一眼身旁萎靡不振的男子,嘴角上扬说道:“当然是在未抓住的情况下,难道我们还抓不到吗?切不可自乱阵脚。”
胡赤瞬间精神抖擞,满怀激情地高呼:“能!当然能!”
脑子一转,又想起一事,眉头紧皱:“说来,温大人去哪了?这个月在大理寺就见他几回。”
惋惜地说道:“要是温大人也在就好了,如此一来,与林大人您便是强强联手!事情解决起来定能事半功倍!”胡赤痴痴地幻想着。
林成无奈地微微闭眼:“温大人在执行机密任务,暂时无法归来。”
胡赤傻笑着:“我知晓,温大人所忙皆是大案!”
“我定会全力协助林大人的!!”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云吞巷位于甜街与青明街的交接处,人来人往,即便经历了两次爆炸的冲击,周边的建筑也未遭受重创。
两人行至被两个巷子夹着的路段时,一阵花香悠悠飘来。
胡赤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使劲地嗅着,由衷地赞叹:“哇塞!这花香真是沁人心脾哎~”
林成环顾四周:“忘了吗?云少主说过,何可佛家附近可闻到花香。”
“啊!那何可佛的家岂不就在这附近了。”胡赤好奇地东张西望。
“差不多就在这一带。”林成目光笃定。
最终,两人通过向附近居民打听,在一处院子的东南角,找到了一扇门。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胡赤敲响了大门“咚咚咚。”
片刻之后,门开了,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出现在眼前,头发花白,胡须修长。看清来人后,老人眼中满是疑惑。
老人声音颤抖:“您,您不是林大人吗?”
脸上松弛的肌肉挤出和蔼的笑容:“怎,怎么来我这了??”
目光扫过院子,只见院内四处种满了鲜花,月季、茉莉、玫瑰等争奇斗艳。
林成回过神来:“老伯,请问此处可是何可佛的家?”
老伯一听,笑容愈发灿烂:“是啊,林大人找他所为何事?”
林成看着眼前满心欢喜的老伯,犹豫片刻:“我们来只是想问问他人在何处?许久未见他了。”
老伯一听是来找小何公子的,叹了口气,惋惜地说:“我近来也未曾见到他,不知他去了哪里。”
一旁的胡赤听闻爆炸犯人不在,顿时心急如焚:“不在?当真?”
老伯见面前的公子如此激动,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怎,怎么了吗?”
林成见老伯的反应,不似作伪,解释道:“我们怀疑何可佛,可能参与了近期的两起爆炸案。”
“所以,老伯您能否告知我们,最近两次爆炸发生时,何可佛身在何处?”
听到小何公子可能犯下如此重罪,老伯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哆嗦着说道。
“我...我不知道,自从爆炸发生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见老伯有些失神,林成心生疑惑:“何可佛在爆炸发生后便不见踪影,您就不担心他已葬身火海?”
老伯尚未缓过神来,“不,小何公子他时常外出一段时间,所以...我,我以为他只是和平常一样。”
林成:“那您可知他是否有爆炸的念头?”
老伯陷入回忆,喃喃自语:“爆炸的想法...”
突然惊恐地说道:“小何公子,他...他母亲曾在大火中丧生,而小何公子是被她母亲拼死救出来的。”
胡赤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所以...他确实有爆炸的嫌疑,是为他母亲报仇吗??”
林成神色平静,眼中却透着一丝凝重:“那您可知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老伯无助地看向两位大人,连连摇头:“我,我不知道,小何公子不喜我多过问他的事。”
林成看向院落深处:“我们需要进您家搜查一番。”
老伯侧身让开,留出足够的空间,声音颤抖:“好,好的林大人。”
两人走进院子,各色鲜花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林成扫了一眼鲜花,径直走向屋内,里面的物品摆放整齐干净,一眼望去并无藏身之处。
仔细翻找屋内的各个角落,只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张画有寸滩城的地图,在右侧画着一个醒目的红圈。
圈中涵盖了城宫的右侧、鼓楼街、通光街、中间的内流河北渠。
再往下便是中心的东市,外周呈回字形的天明巷,还有同样回字形的“回河”。
往外则是青明巷、云吞巷,甜街,以及挨着城墙的古巷。
看着手中的这张地图,林成暗自思忖,这或许就是爆炸地点的线索。
他究竟会选哪一处呢?
不远处的胡赤大声呼喊:“林大人!大人。”
林成收起地图,快步朝胡赤的方向走去。
只见胡赤在床铺下面找到了一叠纸,凑近一看,纸上大多是制造火药的过程文字和图案。
胡赤和林成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纸张:“这些......就是爆炸的......”
老伯缓缓走进来,低垂着眼眉,无奈地叹息:“小何公子他...自从他母亲离世之后,就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
“他每次成功,总是说这些火如何这般听话......时常对着火自言自语。”
林成听着,心头一紧:“每次成功?”
老伯轻轻应了一声:“小何公子弄出的火常常把房子烧得面目全非,这间屋子四处都有被烧的痕迹。”
回想起刚进来时,四周种花的角落墙壁处确实有黑乎乎的印记。
林成:“所以,才在外面种了那些花?”
老伯随意一笑:“种花的下面,有些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后来小何公子不常在此居住,我便在那种了些花。”
林成:“他那些制造的材料从何而来?”
“这个......”提到此处,老伯眼中满是悲伤,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是小何公子的母亲带回来的...虽然爆炸发生后,何家内的一些材料一同在那场大火中烧毁。”
“但......”老伯的目光渐渐转向一旁皑皑的雪山。
林成和胡赤也顺着视线望去,雪山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每一片雪花都似闪耀着光芒。
两人心中一惊,那是长白山,莫非...?
两人眼中满是惊愕。
老伯苍老的声音传来:“那里藏着何小姐从外地带来的材料,本是为防歹人所用,存放在那里。”
“却未曾想啊......!小何公子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老伯双腿跪地,老泪纵横,朝着长白山的方向,重重地磕头。
嘴里念叨着:“对不起何小姐!是我!是我没有教导好这孩子,让他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随后,老伯泪光盈盈地说道:“那些材料就藏在长白山中的一个洞窟处,外面被枯树枝遮掩。”
“不过,外面长着一大片高大的红色枫树,往深处走便是。”
接着只见老伯从衣襟中掏出一把木制钥匙。
嘴里颤抖着说:“林大人,小何公子或许就在那里,可一定要将他抓住,莫要让他再为非作歹呐!!”
林成神情复杂地看着那把木制钥匙,伸手接过,郑重承诺:“我们定会做到。”
从寸滩镇到长白山,路途漫长,若要前往,归来时必定已是夜幕深沉。
胡赤紧锁眉头,手不自觉地挠着脑袋,忧心忡忡地对林成说道:“林大人,咱们若要去长白山,这时间怕是仓促得很呐!”
林成听闻,脚步猛地一顿,脸上露出些许讶异之色:“长白山?”
他转头望向那白茫茫的雪山,缓缓开口:“并非你我一同前往。”
胡赤顿时愣住,嘴巴微张:“啊?”满心的疑惑让他不知所措,“大人,您这是何意?”
“不去的话,万一那小子在那儿跑了可如何是好?”胡赤急切地说道。
林成目光如炬,盯着胡赤,不怀好意地说:“是你去。”
胡赤惊得瞪大了双眼:“啊?!我一人前往?”
林成微微点头:“对,你一人去。”
接着又道:“虽说何可佛极有可能在长白山居住,可此时若要爆炸,他必然得提前下山。”
“所以,他大概率不在山上。你去长白山的洞窟查看爆炸材料,若有剩余便带回来。”
林成轻抚下巴,若有所思:“不过,想来所剩无几,甚至可能一无所获。”
“回大理寺后,自会派人再去长白山。”
说着,林成拍了拍胡赤的肩膀,“你且先去看看。”随即将木质钥匙递给了胡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