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只饥肠辘辘的狼盯上同一只猎物,就总是要分个鹿死谁手的。
而结局,如今犹未可知。
在段齐越不知不觉的刻意接近下,时间转眼便已经迎来了寒假。
短短半月的假期,段齐越表现的极为看重,一番软磨硬泡卖惨下,辛也终于答应了他的一个小请求。
公司有些文件仍需要辛也过目,于是在段齐越清早收拾妥当站在辛也门前之时,驱车赶来的徐彻林也一同到了。
这段时间两人自然碰过几次面,与段齐越一样,徐彻林对这个在辛也面前表里不一的纨绔公子哥也有印象,只是出于如今的身份不好向辛也透露,而那些实际证据又让段齐越掩饰的太干净,一点有用的都查不出来。
两人像是天生的气场不合,次次在辛也面前夹枪带棒的暗讽对方,活像是场宫斗大戏。
只不过狼崽子尚不能斗得过老狐狸,每逢落败都狼狈的要咬碎了牙,让一旁的辛也观赏的无比尽兴。
两个高挑挺拔的男性一前一后都相继站在了门外,直到门冷不丁的开了,没反应过来的两人都在肩膀推搡着肩膀,谁也不乐意去谦让谁。
“你们,在干什么?”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两人奇特的动作,辛也有些迟疑的问道。
猛地被抓包,徐彻林身体一僵,倒是让一旁的段齐越逮着机会先一步进去了。
扶了扶眼镜,徐彻林面不改色回答,“没什么事老板,是刚刚段同学没站稳,我去搀扶了一下。”
已经走到辛也身后握着轮椅推手的段齐越闻言,朝着徐彻林无声的冷笑一下,恨不得立即把这根随时会扎脚的钉子拔了丢的远远的。
徐彻林在他眼中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时刻不忘在三人面前区分等级,生生让他在辛也面前降辈分,成了眼中的小辈。
“徐秘书来是有什么事吗,一会儿我们还有事要外出,您赶紧交代清楚吧。”弯腰亲昵的凑在辛也身侧,段齐越催促道。
“好。”点点头,神色不变,笑容依旧,徐彻林将一直提在手里的文件包递给辛也,在被段齐越接过后仍目光专注的对辛也解释,“这段时间的一些重要文件都在里面,有些地方需要老板亲眼过目后签字。”
低头扫了眼表盘,徐彻林挥挥车钥匙向辛也告别道,“老板,我手上还有工作,要先离开了,祝您今天玩的开心。”
对方丝毫没被段齐越影响到,甚至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辛也抽了抽嘴角,竭力憋住想笑的欲望,藏在毯子下的手指用力到已经捏的发白。
瞧见辛也对着徐彻林离去的方向“出神”,段齐越在其身后不满的拿脑袋往他脖颈旁拱了拱,小声嘟囔着颇为委屈的样子,“辛先生,我们还走吗。”
辛也熟练自然的揉了揉他的头发,顺便这颗扎的皮肤瘙痒的脑袋推远了些,含笑望着他,淡粉的唇瓣勾起漂亮的弧度,“我已经答应你了,自然不会反悔。”
一番动作间,从滑下的衣袖里露出了红色腕绳,让段齐越耍赖卖乖的神情下,多了两分戾意。
有时辛也模糊不清的态度,总是会让段齐越抓心挠肝的不是滋味儿。
就好像捧着粮去喂雀的人,你以为它扑腾着翅膀要走,结果它飞到你手上啄了一口粮。
又或者它全然不动看着你试探的接近,却在仅仅一步之遥时猛地飞走了。
不再有动作它却飞过来,等受到了鼓舞去接近,又当头被泼了一瓢冷水。
这其中的煎熬难耐,倒是让段齐越受了个遍。
他或许早已看出这盘棋局的变化,但他不认为自己会输,也不认为辛也会赢。
本来已经收拾妥当,辛也要动身时,段齐越又说他穿的太单薄,然后早有准备的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和自己同款的灰色围巾,给他裹上后才满意了宣布出发。
与上次如出一辙的围法,连肩膀都包住了,辛也好笑的扫了他一眼,动了动胳膊,有些无奈。
蹲在他身前装傻的家伙还无辜的望着他,大大的一只缩在地上,还有些憨像儿。
段家的车已经在外面停着了,等辛也上了车后,段齐越已经利落的在驾驶座扣上安全带了。
这次外出只有两人,本以为辛也会询问些什么,但直到车子出了西山别墅区,后座的人都是不声不响的。
段齐越朝车内的后视镜望去,见到辛也正安静的靠着车窗往外瞧,只是神色出奇的淡漠怪异。
——他的手又开始拨弄那根红绳了。
段齐越收回目光,面色冷静,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已经鼓起了青筋。
左胳膊那块还未痊愈的伤痕,又针扎虫咬般的泛起痒来。
【你究竟是有多土狗,才想得出前世今生重生复仇这种操作的……】411极为萎靡,无语又后悔,照辛也狗的程度,它先前居然能信他,简直是被狗血涮掉了智商!
什么傻缺宿主,趁早换了得了。
“土狗又怎样,我玩的开心,又能让他信,这不就行了。”
辛也很无所谓,甚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准备睡会儿。
“他最想要的,无非是权,财,还有人。
想的挺美,那我就让他一样都得不到。”
他不会把段齐越搞的太惨,只是要把原主经受的苦难加倍还之而已,如此一个手段卑劣的人渣,理应受得住。
411挺羡慕隔壁那些有高端玩家高端手段宿主的系统,不过心里向往,身体仍是诚实的:【淦淦淦!只要能虐的他渣都不剩本系统任你差遣!】
“那确实有个需要你帮忙的。”
辛也趁热打铁,抓着411开始密谋大事。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名为“仿古镇”的旅游小镇前。
段齐越下车到后备箱搬轮椅,十来个等候已久的侍者有个要过去帮忙,结果又被一脚踹了回去。
段齐越一脸别烦老子的模样示意他们滚蛋,等人走了才去开辛也那边的车门,立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整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个发丝蓬松柔软的脑袋顶。
“辛先生~”抬手揪揪他脸上的围巾,段齐越拉长了调子在旁边唤道。
朦胧睡梦中的人还不清醒,一把抓住了那只扰了清梦的手,歪过头又没了动静,竟是再次睡了过去。
每当辛先生在他面前不设防备的模样出现时,就是段齐越最欣喜的时候。
他脸上笑意绽开,反握住那只温热柔软的手,低头在其手背上印下一吻,鼻尖久久抵着那截清瘦如玉的腕骨,未放下。
原本设定好的计划因为辛也睡着推到了下午,这一觉一直持续到了上午十点多。
等辛也醒来时,午饭也要开始了。
有些懊恼的抚了抚额,看着等了自己一上午的人,辛也一脸歉意和段齐越道歉,“抱歉啊齐越,误了你的约。”
“是我的错,非求着辛先生,又折腾您劳累一趟。”段齐越坐在床边,将水杯递给辛也,同样是满脸的愧疚。
接过杯子喝下一口水,听了段齐越的话后辛也无奈摇头,失笑道,“哪有那么金贵,只是很久都没安稳睡过,今天也难得睡的这么熟。”
正专注看辛也的人猛地回神,眨了眨眼,有些犹豫的询问,“失眠吗?”
“算是吧。”点点头,辛也抬眼,笑容依旧轻淡柔软,只是眸中升起些让段齐越瞧不懂的东西,只听他轻声说道,“老毛病了。”
他并不想过多讲诉这些,段齐越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了。
看着他低头喝水时恬静的面容,段齐越蜷起手指,只觉得心下的探索欲正止不住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