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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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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丞相浸淫官场数十载,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陆卿最为在意的事情。

“祖父,他不会。”陆卿并未因此而动摇,回答得十分坚定。“他不一样。”

“殿下,你怎么会如此天真?”文丞相似乎觉得可笑,捋着胡须看向他的眼睛,目光带着苛刻,“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尤其是枕边之人。”

陆卿嘴唇轻抿,耳尖因为某几个字有些泛红。他眼睫微垂,手上的温度不断提醒着他身侧之人的存在感。

他重新抬眸,正要开口,谢一舟握着他的手却突然紧了紧,“殿下,你给我的那枚玉坠好像落马车上了,能帮我找一下看看吗?”

“你……”陆卿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迟疑片刻,“谢一舟,你不……”

谢一舟却朝他笑得眉眼弯弯,轻抚他的额发,“那枚玉坠是殿下所赠,如果弄丢了,我会很难过的。殿下,帮我找找可以吗?”

“卿儿,去吧。”文丞相显然也有很多话想要跟谢一舟单独说,他知道陆卿在顾及什么,抬手示意:“你安心去,我们在这里等你。”

被谢一舟这么安抚地注视着,陆卿回身看了一眼文丞相,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确认他下楼后,文丞相率先开始了话题,“本相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卿儿为任何一个人如此放纵自己。”

谢一舟从容不迫,并没有面对上位者的紧张和局促,不卑不亢地回答:“殿下性情向来如此,他不喜欢遮掩和阴谋算计。”

“你倒是敢说。”文丞相将他行状看在眼里,仍是冷声道:“卿儿是什么身份?我虽不知你是什么人,又是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但你们天壤之别,如今他为你昏了头,你可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谢一舟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更没有为自己辩解陈情,转而道:“丞相可曾想过,我和殿下的风言风语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为什么陛下和郑贵妃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文丞相微怔,垂眸细思。

确实如此,照梁文帝和郑贵妃的作风,他们必然是要抓着陆卿的过错大做文章,可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却意外地没有借机发难,反而装聋作哑。

总不能是突然良心发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也觉得谢一舟是一枚可以利用的的棋子,因此没有急动手,反而对陆卿主动走上这样一条‘死路’十分地乐见其成。

毕竟对他们来说,感情是最不可信任的东西,只要诱之以利就能让谢一舟背叛陆卿,进而对他造成更大的打击。若是以此让他陷入情伤,一蹶不振,更是让他们乐见其成。

与其只是用太子喜欢男人这个理由来不痛不痒地训斥他一顿,倒不如让谢一舟留在他身边,再静观其变。

谢一舟见文丞相逐渐想明白了,又缓声开口:“丞相,我知道皇帝对卿卿和皇后做了什么。”

文丞相双眼微缩,猛地抬眸,“你告诉他了?”

刚说出口,他又冷静了下来。

以陆卿的性子,他若是知道了绝不会表现得如此平静。那孩子虽然沉稳,或许在外会极力掩饰,但在细枝末节的地方仍然会有端倪。

他埋在梁文帝身边的那名太医并没有异样,那说明陆卿还没有察觉这件事情。

那么,眼前这名少年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心下逐渐生出几分忌惮。

“丞相放心,我比您更不希望殿下难过。”谢一舟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着皮,“我只想陪伴着殿下,让他能够平稳继承大统,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他将橘子上的筋络都撕得干干净净,沉声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殿下了,一定。”

“我查过你。”文丞相没有对他言语中的保证做出评价,也没有对他话语中对梁文帝的大逆不道做出训斥。只道:“你的身份来历如此空白,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又怎么让本相信任于你?”

谢一舟说:“丞相不用相信我,相信殿下就好。”

文丞相的疑惑与执着他能够理解,然而他的解释除了陆卿,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可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同一个人——陆卿。是陆卿让他们坐在这里商量博弈,别的或许无法打动文丞相,但陆卿可以。他就赌陆卿这十八年来的克己复礼,能够让文丞相压下这些疑心。

“丞相自己也说,殿下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恣意妄为的事情。那不妨便相信一下殿下的选择如何?”

文丞相沉默片刻,“你的目的?”

“我以为我已经表示得很清楚。”谢一舟笑了起来,“我是为了殿下而来的,我的目的只有殿下。”

文丞相本也该对这番虚无缥缈的说辞嗤之以鼻,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他又说不出任何话。

当初他有意将文惜宁许配给当时最有望做太子的梁文帝,两相撮合之下,文惜宁也对当时风度翩翩,深情款款的梁文帝一见倾心,继而入主中宫,做了皇后。

哪怕梁文帝后宫佳丽三千,对她这个皇后只是态度淡淡,也并没有让她感到任何挫败,只笑着对他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陛下总有一天,会为她的心意所触动。

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全然的算计,沦为权利的棋子。

用情至深,却不得好死。

在这深宫之中,妄图真心并不是什么好事。

陆卿重情,所以对这名来历不明的青年视若珍宝,那么对方呢?谢一舟说他是为陆卿而来,他愿意像文惜宁对待梁文帝那样用情至深,默默陪伴他,只求对方回头看自己一眼吗?

这么想着,他便问出了口。

谢一舟笑着摇头,“丞相,您把我想得像个圣人。我不是皇后娘娘,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我喜欢殿下,希望他舒心快乐,但也同样希望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而且,陛下对皇后只有算计没有感情,我和殿下却并非如此。我希望丞相不要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事情拿来与我和殿下相比较。”

文丞相呼出一口气,谢一舟的确满身疑点,但自他出现也并未做出任何伤害陆卿的事情,反而行为言语之间都是为了陆卿着想。

而且……

陆卿看他的眼神文丞相再熟悉不过。就是当年文皇后谈及梁文帝时哪怕失落也难掩的目光——那深刻的眷恋哪怕极力克制也会不经意从眼底眉梢泄露出来。

此时若对他动手,除了与孙儿隔心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正如谢一舟所说,他相信陆卿识人的目光,更相信他是林鸿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儿。

这么多年来,跟在陆卿身边的人不计其数,可真心为了他的人却实在寥寥,若是真能找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也能让自己这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东西稍微放下一点心。

罢了,罢了。

他说:“你刻意支走卿儿,又是为了什么?”

“丞相有没有想过,”终于说到了他今天来此的最终目的,谢一舟循循善诱,“与其这样一直受人忌惮,活在猜疑之中生怕行差踏错,一朝失足全家覆灭,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一舟自从认识陆卿之后,将所有与陆卿相关的记载全部通读了一遍。

虽然陆卿甚少提起,但他知道,当初宁王起兵谋反,梁武帝匆忙登基,这其中其实发生了不少波折,绝对没有陆卿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轻而易举,风轻云淡。

文丞相知道梁文帝的多疑,更清楚他对文家的算计。或许也曾想过一不做二不休。但陆卿不会,在他的心中,父皇纵然对自己严厉冷淡,那也是储君的应尽之责。

梁文帝的忌惮,陆卿不可能毫无察觉。但纵然如此,他更多想的是哪怕父皇不喜自己,父子亲情却难以斩断。

也正因如此,在事发那一刻才会格外无措。他逼着自己冷静,调兵遣将,最后一举夺回皇位。从此父子隔心,正式撕破脸皮。

而陆卿也在登基之后性情越发冷淡不显于色,将自己的本心深埋,不轻易示人。

这一次,他要让陆卿避免一切的不幸。要看着他的卿卿平稳安然地走向那个至尊之位。

“放肆。”文丞相语气骤然严厉,抬眼怒斥:“你怎敢口出如此狂悖之语。”

谢一舟并没有因此露出任何惶恐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起身一礼,“丞相恕罪,但我还是要说。您不担心文家,我却担心殿下。我不忍殿下遭人算计龙困浅滩,他真正应该通往的路,是君临天下,四海归心。”

文丞相放下杯盖,那杯茶已经凉了许多,但他没有喝的想法。他摆了摆手,望着茶盏中舒展的茶叶,若有所思。

谢一舟重新落座,他将手中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放入盘中,抬眼认真道:“丞相,一直瞒着殿下,未尝是好事。与其让他为不值的人伤怀,倒不如一刀两断,彻底死心。”

“你倒舍得。”文丞相终于有了动静,眼珠微动,语气越发挑剔,“本相也未见得你有多看重卿儿。”

“自然不舍。”谢一舟温声回答。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这个视角正好能看见陆卿从一名小贩手中接过了一个什么东西,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他攥进了手心。

他总是锋利清冷的眉眼难得地柔和了下来,眼睫微垂,唇角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陆卿无意间抬头,正好触及谢一舟的视线,条件反射地将东西背到身后,耳朵瞬间通红。

谢一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收回目光。“有些痛苦一味遮掩,曝光在阳光下的那一刻只会发现更深。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您不用将殿下想象得过于软弱,他的决心,比任何人都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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