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着她的话，脸上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那个先付定金的夫人开口问。
“你要交易的顾客，都得是爱宠物的顾客？”
林晚晚点点头。
“是的，夫人，每只宠物我都用心培养和对待。”
真心实意说。
“要是碰上虐待动物的，那我宁愿砸在自己手里，也不赚一分钱。”
她接着缓慢解释。
“宠物都有灵性，懂人心，主人爱她与不爱，其实她心里都清楚，要是碰上主人不爱她的，她很快就会抑郁而死。”
“我希望我送出去的宠物都能健康活到老。”
“这种要求应该不过分吧？夫人如果真心实意想养宠物，应该不用担心退款。”
这夫人仔细看了她一会，不但没再继续质问，脸上反而露出赞赏的表情。
嘴角扬起满意的笑。
“你说得对。”
“要是这样，我反而更想跟你交易了，有你这样爱宠的宠贩，相信后续，你也会为卖掉的宠物负责。”
“欢迎来我家背调。”
见这个夫人这样说，其他夫人也陆续做出同样的回答。
“如果真的只是调查宠物生活环境，养宠历史，欢迎过来。”
“没错，调查严格一点，那些隐形虐宠的人，就不应该让她们跟宠物挨在一起。”
“这想法太妙了，简直是我们大辽国独一份，建议其他宠物交易市场也学起来。”
获得了这么多人的肯定，很快就有人想买狸花猫了，陆陆续续，已经有大半的猫崽子定下。
有的夫人今天很闲，此刻便能过去选猫，正好今天的事也做得差不多，孔夫人也好好出了把气，林晚晚便主动跟她道别。
孔夫人一路看完她卖猫的过程，也很肯定她的交易模式，心里对她的钦佩也增多一分，语气更加和蔼。
温柔地摆手。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我再吩咐人找你。”
“好的，那夫人路上也注意安全，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收猫小心些，别让它们感觉到焦虑，以免出现应激症状。”
“知道了。”
林晚晚今日过来乘的孔夫人的马车，出去后，要买猫的夫人得知她没有座驾，便主动邀请她乘坐。
林晚晚也没有客气，带着另一个小丫鬟上了车。
这夫人跟她要好的姐妹三个，打算人手一只，所以三个人为了热闹，也乘了同一辆马车。
虽说马车够大，但林晚晚这也是第一次跟这么多陌生夫人坐一起，难免有种新鲜的尴尬。
三位夫人也都是爱凑趣的，上了车就忍不住新奇的上下打量她，凑在一起耳语。
林晚晚耳朵尖，很快就听出来对方在议论她。
不过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视线移动间跟她们对上，林晚晚滞塞而温和地笑了笑。
“……”
三位夫人也冲她莞尔一笑。
瞧着她的衣着和身上布包，主动和气地开口。
“永昼王妃别不自在，我们只是有点惊讶，您嫁进永昼王府，居然还能出来做小生意。”
“对呀对呀。”
话匣子一打开，另一位夫人也不好意思地笑道。
“世人多传言永昼王性情怪异，常与众人不和，所谓近墨者黑，我们还以为你多半也会变成他那样的性格，怪癖刁钻，动辄勃然大怒，难以相处。”
这已经是林晚晚不止一次地听大家议论永昼王玄谒的脾气了，而且竟然一致地认为他不好相处。
可是林晚晚跟他相处起来，只觉得他跟普通人没有两样，甚至比大部分男人还温柔、和顺。
就比如说她要做养宠生意，全府上下都惊讶了个遍，他却没说一个不字，还主动把财政大权交给她。
这种吃人的封建社会，这样没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可少之又少。
思及此，林晚晚温和地摇摇头，笑着道。
“我说他不是这样，你们可能不相信。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都说他性情怪、难相处？”
“真的亲眼见过，判断过，还是仅仅听信传言？被他人误导？”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我们还真的没见过永昼王，都是听别人说的。”
林晚晚垂下眼睑，思绪飞转。这种一致的谣言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个大概。
听说玄谒幼年起初十分聪慧机敏，通读诗书，三岁就能提出治国安邦的政策，为皇上采纳，被大臣们称赞。
这种聪慧过人的皇子，如果正常长大，恐怕早就成了众人心中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可从他母亲去世，他感染腿疾，全都变了。
皇上要为新的储君积攒声誉，笼络人心，自然要踩着兄弟们的脊髓上去。
这之中早年聪慧过人的永昼王便成了最好的陪衬对象。
虎毒不食子。
皇家比虎还毒。
甚至会真的食子。
“玄谒他人很好的，只不过因为生病，很少出门。”林晚晚抬起头，缓缓说。
“待会儿你们去了府中想见他，我可以带你们见见，看看他本人究竟什么样，是不是传言的那样。”
三位夫人想不到她会这么客气，连忙一致尴尬地摆手，干笑。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都没准备好，还是别见了。”
毕竟是皇家人，身份高贵，贸然见了还得行礼。她们今天只是出来玩玩，衣着也随意，哪有心思见那种大人物。
“那好吧。”
林晚晚还是和善地笑，耸了耸肩，调侃。
“他人其实很好说话的，你就算开他的玩笑，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跟别的那些威严好面子的皇族人不一样。”
要不然被她亲那么几次，也不会只是震惊加脸红。
其实就是个聪明又有点纯情的小帅哥。
“噢呵呵。”
三位夫人听她这样说，客气的笑了笑，没再接话。
到了王府，马车停下。
王府门口很少有马车停下，大部分都是路过。
开门的守卫确定停的是自家门前，上前询问情形。
谁知车帘一打，出现的却是自家王妃。
纷纷抱拳问候。
“王妃好。”
“通传下去，家里来了贵客，赶紧去正厅沏好茶备着。”
守卫瞥见马车内的几位陌生夫人，连忙高兴地打了个千。
“是。”
已经有多少年王府没有贵客驾临了。
平时被视作不得宠的永昼王，京城人人避之不及。那些勋贵大臣，哪怕路过家门口，都得吩咐马夫行快点，生怕跟这里扯上关系。
今天还是第一次，会有人主动前来，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值得高兴。
一旦有人气，王府也不再冷冷清清，一路上，下人们脸上都露出欢迎的表情，欢欢喜喜的。
林晚晚把她们迎进正厅，喝了杯茶，才带她们去有猫舍的院落。
一路上，王府都充满了活力，有其他院的下人听说有客人来访，还探出头不好意思的偷看。
尽管这院落萧条干枯，但三位夫人却感受到莫大的热情。
对林晚晚和永昼王也进而增加了好感。
“林小姐，虽说永昼王不怎么受皇上宠爱，但是实话实说，你们是我们见过最平易近人的皇家人。”
三位夫人之前也不是那个皇族人接触过，一个个都高高在上，难以相处，走到哪都摆满了架子。
不像林晚晚，刚才会跟她们一起喝茶、谈天说地，甚至还议论身上的衣服布料的来源、价格。
哪个皇家人不天天透着股“我跟你们平民不一样”的气势，走路都不想正眼瞧她们，哪怕她们家也有官员仕族。
“其实我们才是正常人，他们都被那个皇位绑架了。”
林晚晚笑呵呵地发言。
“谁不是上生来个鼻子两只眼，两只胳膊两条腿的，谁能比谁高贵？”
“那些看似高贵的人，说不定还羡慕我们这些自由自在的人，背地里的苦楚说也说不尽，跟外人又不可言说呢。”
三位夫人肯定地点点头。
“就是，规矩讲得多不说，还整天争来争去。”
“哪有我们自由畅快。”
一席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几人对林晚晚又改观了不少。
终于到了林晚晚的住处，林晚晚领她们去左右厢房改建的猫舍，给她们看不同的分区，和改造的样貌。
她们印象中的猫猫狗狗都是放在笼子里，哪有那么宽敞的地方？每一间房舍都干净得一尘不染，装置了通风设备，不但没有异味，还能闻到淡淡的馨香。
硕大的地毯铺在房舍的中央，足足有两寸厚，松软厚重。
拐角砌了个巨大的壁炉，用铁丝网细密的罩着里面燃烧的木柴，暖烘烘散发着热意，隔了几寸，还有两层保护性璧罩，包着整个壁炉，防止猫儿误触。
橘红色火光映照下，母猫躺在温暖的地毯上，毛发柔顺，舒服的身子懒腰，猫崽们则有地爬到木头制作的猫爬架上磨爪子，有的追逐打闹，有地靠着母猫玩母亲的尾巴，都活力满满，健康矫健。
虽说只是寻常的狸花猫，但在这种的细腻悉心照顾下，自然觉得与众不同。
哪怕只是一只狸花猫，五十两也值了。
“林小姐，可以现在就挑吗？我想要那只尾巴有斑点的。”